,俩老头便斗鸡似的互啄开了。
“好了好了。”程家大爷赶紧拉架道:“亲家别误会,我兄弟听说兰兰和翠翠要摊上官司了,就赶紧来帮忙了。都这时候了,咱就别窝里斗了。”
“谁跟他一窝?!”老爷子哼一声道:“用得着你帮忙?”
程秀才也哼一声,底气十足地质问道:“你懂怎么跟县里打交道?怎么应诉?怎么把案子往有利的方向掰吗?”
“我怎么不懂了……”老爷子说完一阵心虚气短。他要懂这些,就不至于被扒了官衣,丢了郎泉井。
当初苏家可是全面占优的碾压局,在卫所的地盘里,上上下下都是自己人,居然被程秀才把握机会,把官司打到省里翻了盘!
这种逆风输出的能力,确实是现在最需要的。
而且这些年,也有人慕名请程秀才帮着打过官司。官府一看讼师叫‘程丕扬’,基本上就不会判他这一方输。
程秀才数次出战,从无败绩。要不是他嫌‘讼棍’的名声不好听,拢共没出战过几次,现在说不定都能混上个泸州第一大状了……
这样一位至今仍令官府闻风丧胆的存在,现在主动加入本方,老爷子就是再烦他,也不能把他往外撵呀。
老苏家的人,向来拎得清轻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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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程秀才如愿被请了进来,大马金刀坐在了小叔床前,代替大伯和苏有才询问案情。
小叔把之前的内容又重新讲了一遍,接着道:
“……然后那王班头就逼问我,二郎酒是哪来的?我跟二郎酒有什么关系?我心说不是应该问我,跟死者有什么过节吗?非要我承认喝的是二郎酒干嘛?”
“所以他们越这么问,我就越不能上他们的套。所以我便说,这酒不是二郎酒,二郎酒已经喝完了,我这是从街上打的酒……”
“你为什么不承认?”程秀才问道。
“这不废话吗?!我们老苏家三百来口人的生计,全在这二郎酒上了!我要是把全族的饭碗都砸了,那不就成了苏家的罪人了?所以打死我都不承认!”苏有马说这话时,配上腚上的伤,格外令人信服。
“这小子可以呀,我闺女也不是完全瞎了眼……”旁听的程家大爷,终于看这个狗日的女婿有点儿顺眼了。
老爷子淡淡道:“老子的种,歪不到哪去。”
“他们对你刑讯逼供,就是为了让你承认,那晚喝的是二郎酒?”程秀才追问道。
“是,他们非说我撒谎,说不承认喝的是二郎酒,就打死我。”苏有马点头道:“不过我到最后也没承认。”
“情况还行。”听完小叔的讲述,程秀才道:“这样一来,至少二郎酒是保住了。虽然还可能有人会造谣,但只要官府不配合出告示,就不会有太大危害。”
“那就好,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。”小叔长松了口气。
“不过这样一来,对你很不利啊。如果你承认喝的是二郎酒,你的责任就很小。但非说是你自己兑的酒,你的麻烦就大了……要是没法查出苦主真正的死因,最后的责任就是你来背了。”
“此事因我而起,那咱就扛下呗!”小叔充英雄道:“脑袋掉了碗大的疤,十八年后还是条好汉!”
“你说什么浑话呢!”程家大爷呵斥道:“让我闺女年纪轻轻就守寡啊!”
“但凡有一线希望,我也不想死啊!”小叔苦笑道。
“行了,别‘南天门搭戏台——唱高调’了。”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了老三一眼,他太了解这厮的脾气了,那是‘出殡捡喇叭——逮着就开吹’!
又问程秀才道:“你龟儿问来问去,问出个名堂没?”
“当然问出来了。”程秀才懒得跟这个粗鄙的军汉一般见识,一撩襕衫下摆,翘起二郎腿道:“对手确实挺强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