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然是用苏录非常喜欢的辩证法,阐述中庸之道的广大和精微。所谓广大之处,没文化的老百姓也能知道一些;精微之处,就是圣人也有无法参透的地方。
审题时,苏录想到这恰似自己和张先生的论道,自己刚学《中庸》就能侃侃而谈;张先生浸淫多年,依然有不通透的地方,这就是中庸之道的广大与精微啊。
由此感而发,一篇八股文便在他心中成型了。
入学半年来,苏录的水平已经精进到,无需再进行半文半白的过渡,直接就可以写出合格的八股文了。当然反复地修改推敲,还是免不了的……
在草稿上修修改改,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,苏录便拿过印着红格子的答题纸,悬腕执笔,认真誊录起来。
只见他竖画藏锋左起,悬针劲挺不逾中线,收若游丝;垂露格底轻顿即转,墨凝如珠。
通篇疏密得宜,笔画舒展不越界,偏旁揖让不挤塞。墨朱相映,瘦硬含温润,拘谨化从容,进步十分明显。
写完之后,苏录又检查了一遍,自我感觉非常良好。从文章到书法,都是自己一年前无法想象的……
没过多会儿,院中云板敲响,监考先生道:“停笔交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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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那先生收卷走人,省身斋中瞬间成了闹市。
众同窗心情不错,大声喧闹。李奇宇回头问苏录道:“哥,你考得咋样?”
“应该能拿到一分。”苏录笑道:“你呢?”
“俺也一样。”李奇宇咧嘴笑道:“多亏了哥的辅导,这回应该是稳了。”
“哈哈哈,那就好。”苏录高兴道,又问程万范道:“小范儿,你呢?”
“哥,我觉得问题不大。”程万范笑道:“头一回考完了心里这么妥帖。”
“太好了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苏录高兴地收拾起书箱,站起来准备往外走。
“别走啊,例行聚餐!”马斋长叫住他道。
“就是,哥这个大功臣哪能缺席?我们还得好好敬你一杯,聊表孝心呢。”众同窗也纷纷笑道。
“这回真不行,家里老爷子做寿。”苏录向众人拱手致歉道:“走,我请你们喝一杯,算赔礼了。”
“那就没办法了。”众人不好再强留,只是未免暗暗嘀咕,老爷爷这寿辰,还真是会挑日子。
众同窗便说说笑笑出了学堂。另外两斋的同侪这时也在往外走,只是说笑声比他们明显小了许多,好多人的脸上都没有笑容……
《中庸》难啊,哪怕出题人没刻意为难,也够这些刚刚深入学习,难解微言大义的少年们喝一壶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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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午,道南堂。
先生们早早开始了本月的阅卷活动,今天是中元节,大家都想赶紧弄完了早点回家,省得路上撞上什么‘好朋友’……
所以今天既不闲扯也不读卷了,咔咔就是一顿猛批!
而且现在卷子也少了足足四分之一,只剩四十五份了。
申时不到,四十五份卷子批阅完毕。
先生们又将得一分的三十份;得半分的十五份分开,请山长和钱副山长排定名次。
经过之前两个月的淘汰,已经没有不得分的卷子了……当然这是山长手下留情,没有出难题怪题的缘故。
五月那回出了道怪题,朱琉被骂得有点惨,哪怕是他也得收敛收敛了。
“名次已经初步排定,只是还有点争议,得请山长定夺。”钱怀仁说着将两份试卷递给朱琉:“这两位谁是第一?诸位先生各执一词,委实难抉啊。”
“我看看。”朱琉接过来,扫一眼名字就笑了,正是他那两个入室弟子,苏录和朱子和。
他先拿起苏录的来念道:
“道充宇宙,理蕴细微!”
便笑道:“这破题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