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里刨食的庄户人家,生活都很清苦,可再仔细,祖上传下来的规矩,不亏手艺人的钱这一条还是记着的。
除了少数几个墙头草没吱声,等着林帮娣去争,其余人都坚定的站出来,认为老钱一家出了板材又出力,理应该收取工钱。
再者说这回的副业和之前模式不同,不再以村集体为主,而是以家庭为单位成立作坊,视手艺和工作态度的好坏自负盈亏,哪里还能扯到村集体?
“滚滚滚!活不起的玩意儿,滚回去种地抱紧你兜里那几个钱儿,模具都做不起,以后黄豆也得村里按人头分咯给你抬家去呗?呸~真敢想!”
王大娘的立场一直都在老钱家这边,最瞧不得林帮娣满嘴喷粪,当即就和人撕破脸,吵吵起来。
本来以家庭为单位成立作坊,就是为了减少社员之间的矛盾和摩擦,自己一家人总要好管理一些,也不会计较谁多谁少。
隔壁的陈庄和上游的小白石村都是这样的,从没听人家闹出过问题来,这机制肯定没问题,有问题的只能是提出问题的人了。
还没从老旧思想中反应过来,林帮娣还当自己把事情闹大、复杂化,牵扯上集体利益就能得到声援。
却不想今时今日的人想法不一样了,今时今日的副业机制也不一样了,她那些话除了自取其辱,根本就没人听。
眼看不花钱是不成了,秦运国这个唱红脸儿的也该出场了。
只见之前锯嘴葫芦似的,任凭自家媳妇去争去闹默不作声的秦运国突然就回魂儿了。
他说自己一家没想白得东西,该付的钱一个子儿也不会少,希望大家伙儿看在都是同村人的份上千万别嫌他们累赘,务必要把他们一家带上。
多年老邻居,这两口子一个唱红脸儿一个唱白脸儿,给自己家划拉东西的嘴脸王大娘早看厌烦了。
她才不吃秦运国这套,紧接着话茬阴阳怪气道:“合着你也知道自己家出不起钱也出不起力,十足是个累赘呀?那还不闭嘴老老实实干活,显着能耐了~”
说什么为了集体的利益考虑,其实最拖集体后腿,产生不了一点价值的,就是他们这一家老弱病残。
另外的秦老三家和秦老四家情况还不如自家大哥,一听王大娘这话就急了,生怕生产队发展副业不带自己,急切的和秦老大两口子划清界限。
“大嫂一辈子嘴上的亏吃不完,咋就是不长记性呢?你要作死可别拉上咱们,我们一家都是妇女,做豆腐的活儿再合适不过了。”王芳云拉踩一脚老大家的同时还不忘表现自己。
她家人不算少,但多是妇女,论劳动力并不出挑,只能另辟蹊径。
另一边的秦老四孤家寡人一个,有心想给自己争一争,可无奈身无长处不说,嘴还不利索,只能离大哥一家远远儿的,身体力行的表达他的立场。
还是局限在过去的老旧思想里。
见闹的差不多了,秦老大两口子嘴贱的装傻的都没讨着好,李祖富才不紧不慢开口道:“吵吵啥呀?家庭作坊听不懂是咋?之前大集体那一套不适用了,可不兴拉帮结派。”
谁管你是哪个阵营的?要跟着干就好好干,做出来的豆腐只要没有质量问题,队长就做主收了,统一供应给工厂食堂。
至于谁家出力多谁家出力少,都是家庭作坊了,多劳就多得,自己一家人合计去,左右偷奸耍滑也影响不了别人。
别说,这么一整队长的工作一下就轻松了,鸡毛蒜皮的事情不知少了多少。
这样的分工模式也最能一目了然看出社员家庭的秉性,是勤劳做事,一丝不苟;还是偷奸耍滑,以次充好,对将来村厂的建设有好处。
李祖富一解释,大家都明白过来家庭作坊是啥意思,之前那几根墙头草迅速倒戈,跑的飞快,生怕晚了没有好板材影响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