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天刚蒙蒙亮,我们就被冻醒了。
土炕到后半夜就没啥热乎气了,屋里跟冰窖似的。
包子一边哆哆嗦嗦的穿衣服,一边抱怨老孙头为啥不多添些柴。
老孙头和他孙子孙祥开起的更早,已经烧好了热水,灶膛也重新添了煤,屋里总算有了点暖意。
简单的吃过早饭,就是昨晚的剩菜加热,配上老孙头自己蒸的梆硬的馒头,我们立刻开始工作。
首要任务就是精准定位。
昨天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个大概,今天必须用专业手段确认。
闫川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了几件宝贝。
一把可拼接的螺纹钢管,几个不同形状的铲头,还有个小巧的罗盘。
这是改良过的洛阳铲,便于携带和在不便展开的地方使用。
整理好东西,闫川开始指挥:“老爷子,旺财,麻烦把西北角那堆杂物清开。”
老孙头和孙旺财赶紧动手,把堆在房子西北角的破筐烂麻袋之类的东西挪开,露出地面。
那里比其他地方更潮湿一些,泥土颜色也深。
闫川熟练的拼接好洛阳铲,选择了一个小号的筒形铲头装上。
他半跪在地上,将铲头对准地面,开始一下一下,有节奏的向下钻探。
包子在旁边帮忙扶着钢管,保持垂直。
我和老孙头,孙旺财在一旁看着,孙祥开也好奇的凑在旁边。
“嘎吱……嘎吱……”
铲头与冻土摩擦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进展很慢,但闫川很有耐心,每往下打一段,他就把铲头提上来,仔细观察带上来的土样。
最初带上来的是屋里的夯土层,夹杂着一些碎砖块和煤灰。
打了大概一米多深,土样开始发生变化。
“看这里。”
闫川用手指捻起一撮带上来的土,土色明显变深,质地也更细腻,夹杂着少量白色斑点。
这是典型的熟土,经过人为扰动和长期沉降,不是原生土层。
而且这白色斑点,可能是石灰,古代墓葬常用石灰防潮。
闫川继续往下打,又下去半米多,铲头带上来一些质地坚硬的暗红色土块。
“红烧土!”
闫川眼睛一亮:“这是夯土层被火烧烤过的痕迹,很可能是因为墓葬修建时用火烘烤墓室,或者是某种祭祀活动的残留。”
这个发现让我们精神大振。
有红烧土,下面有东西的可能性大大增加。
闫川换了几个位置,在西北角这片区域打了几个探孔。
综合各个孔带上来的土样分析,他大致勾勒出了地下异常区域的范围。
就在西北角靠墙的位置,向下约两米到三米五的深度,存在一个长约三米,宽约两米的椭圆形异常区,土质与周围明显不同。
“范围很大,但很集中。”
闫川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泥土:“从土样的深度判断,不太像是主墓室,更可能是耳室,甬道或者陪葬坑一类的小型附属结构,位置正好在墙根底下,和我们判断的薄弱点吻和。”
接下来是风水定位,我拿出罗盘,站在院子中央,仔细校准方位。
“老孙头家这房子,坐北朝南,是标准的阳宅取向,但你们看。”
我指着罗盘指针和远处山势:“院子东南角那棵老槐树,正好在巽位,巽为风,主散。枯木枯死,气场衰败。而西北角,对应乾位,乾为天,为阳之极,但此处墙根潮湿阴暗,形成阳极阴升的格局,在风水上是大忌,称为玄武垂头,主败财,损丁,阴气沉积。这更进一步印证,乾位地下有强烈的阴性能量源,很可能就是墓穴所在。”
包子听得云里雾里,但努力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