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番的……”林掌柜仍旧一脸为难。
范永斗着急得很,不知怎么说才好。
“那常爷究竟是何方神圣?”林掌柜好奇问道。
“林掌柜,你惯是伶俐的,何必多打听?”范永斗狠了狠心,沉声说道,“径直说钱!一万两,五万两,十万两都行,任她开价,我范家都接了!”
林掌柜吓了一大跳:“范公子,此话当真?您莫不是戏耍奴家!”
“只要你能办成了,我再予你一千两好处又如何?快去快去!”
范永斗也肉疼得很,其实事先既然知道皇帝要私下先来,又安排了这些事,范家不是没有做准备。
但皇帝要和范永斗先见盐商的儿子们,那摆明了就是在个玩闹戏耍的场合。范家准备的侍女,到了那种场合又岂会合适?
范永斗哪里是临时听说的,是昨天夜里就急忙寻访了的,总之先做好预案。
如果皇帝要清净,只说说事,那自然就省了。
现在既然非得如此,才去请她,一方面是显得范家能办好事,另一方面也不能给皇帝留下他们早早就把人备好了要“诱天子狎妓”。
回到了朱常洛面前,范永斗哭丧着脸。
“何必这般?你怕什么?”
“……常爷恕罪,小子当然是怕人多眼杂。又是名伶,又是堂伎酒姬,那些小子若放浪形骸,传了出去有辱常爷圣名,小子死罪。”
朱常洛哈哈大笑:“正要酒色助兴,我和他们先把大生意谈妥了,他们的老子当然只能认。”
范永斗很无奈:“常爷,何必如此?那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。”
“那可不一样,我这是让他们放心,至少下一代已经有了着落,他们这一代当然就好安心为我出力。”朱常洛肯定地点头,“知道儿子和我都成了酒肉朋友,他们就放心了。”
“……”范永斗无话可说。
真是要了亲命了。
看样子皇帝今天是刻意推波助澜,那帮小子若被皇帝说得心神激荡,再有酒色助兴,恐怕当真会儿卖爷田、一点都不心疼地拍胸脯应承一同出钱做大买卖。
在范永斗而言,当然是皇帝一句话的事了。
但朱常洛却知道,如果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干脆地推动盐政走向更有利于国家财计,那就是小觑了大盐商们。
掏兜并不容易,只靠杀也会形成大动荡,能引导自然是最好。
从没那么有城府的年轻一辈入手,更简单一些。
过了一会,果然先是几个妙龄女子先上来了,这扬风晓月轩自有一个小戏台。
她们吹拉弹唱都擅长,现在也只是纯粹充当个气氛组。范永斗只要了最寻常的排场,现在则回答着皇帝对于那林掌柜的好奇。
“……是这观运楼小东主的小妾,原先也是被养大的……”
说的,其实就是已经开始名闻天下的扬州瘦马。
要娶小,扬州讨。这种风尚,万历初年就已经蔚然成风。
范永斗心里打鼓着跟他解释时,就听到临街那边也在吹拉弹唱。朱常洛走到那边回廊向下看去,便见鼓吹花舆抬着个姑娘往钞关门那边而去,排场极大,像是明媒正娶的正妻一般。
“……这大约是你说的哪一等?”
“……小子哪里清楚?”范永斗头皮一直发麻,“但林掌柜当年的排场不及这女子,想必是个上等姑娘,又或主家富贵。”
朱常洛静静地看着下面。
按范永斗说的,如今“行里”已经把养成的扬州瘦马分为上中下三等。
所谓上等,那必须是“聪明清秀,人物风流”,学会“弹琴吹箫、吟诗写字、画画围棋、打双陆、抹骨牌”等百般技艺,举止言谈,超尘脱俗。
这些芳菲丽质,经过一番刻意雕琢,个个“俱养成画生